認真會──95/96 Bordeaux Retrospective (2008.12.13)

之前的認真會重溫了2001 Bourgogne Blancs、還有最新最紅（搞不好也是最夯）的2005 Bourgogne Rouges（該次以Chambolle-Musigny作代表），這回輪到Bordeaux，而且都是有十年以上歷史的老酒喔！一開始學品酒時，就常聽說「Bordeaux紅酒沒放個十年，硬邦邦，根本不能喝」，所以，光想到這次認真會可以喝到一堆1995或1996的Bordeaux，就讓人流口水，酒單精采可期，更有酒友找到年份相同、且同樣是Cabernet Sauvignon釀製的西澳洲Marganet River紅酒，作為這次主題的海盜酒，一試酒的功力，也試眾人的功力。

Bordeaux位在法國的Gironde省，屬於溫帶海洋型氣候，由Gironde河（Garonne河和Dordogne河匯流）分為左岸和右岸，左岸多礫石，種植Cabernet Sauvignon（此乃Cabernet Franc和Sauvignon Blanc的結合）為主，右岸多黏土，種值Merlot為主，但兩岸有不少地形破碎的地方（右岸尤其明顯）。除了兩位主角之外，Cabernet Franc、Petit Verdot、Malbec等葡萄品種也常使用，雖多作為配角，但也有不可或缺的穩固地位。不同於Bourgogne，Bordeaux強調的是「混釀」的藝術，利用不同葡萄品種的混合，截長補短，以「勾兌、調配」出屬於酒莊風格的酒，每個酒莊多只生產一款酒，稱為正牌酒或一軍酒，某些知名酒莊、或是品質管理較嚴謹的酒莊，則會另外生產副牌酒（也稱為二軍酒），其它的酒則多作為酒莊內飲用，或是整桶賣給酒商，混合成酒商酒出售。除了知名的紅酒，白酒（尤其是甜白酒）也頗有名，使用Sémillon、Sauvignon Blanc、Muscadelle等葡萄混釀而成，同樣擁有如同紅酒般的「混釀」藝術，也和紅酒相同地，使用較多木桶培養；部分葡萄沾染botrytis（中譯為貴腐黴菌）、再配合此地特殊的霧氣和天候，葡萄在樹上即已乾縮，釀製成濃郁豐厚的甜白酒。

Bordeaux擁有港口，早在十八世紀即已外銷葡萄酒，英國人早時稱為claret的酒，即指Bordeaux出口的清淡紅酒；雖僅是應當時萬國博覽會之邀，而列出的Médoc區列級酒莊，世人熟知的「五大酒莊」即源於此（甚至也有合併右岸的「Bordeaux十大酒莊」版本），但也成為最早擁有列級酒莊的地區；因為名氣，Bordeaux紅酒的風采更因此而發揚光大，它有驚人的陳年實力，也是操作期貨或拍賣的指標之一；也因為有名，「Bordeaux blended」成為許多酒莊追逐或模仿的對象（如美國的Meritage），1976年舉辦的The Judgment of Paris，法國的紅酒代表全來自Bordeaux。這裡的酒，一點一滴，都是歷史，而Bordeaux也不停地寫著歷史。

接著是品飲囉！一共七款酒，主辦人提議要猜酒莊（也順便把海盜酒抓出來），大家聽到反應都是「啊～不要啦～太難了～」，某律師直接放棄說「投降輸一半，我只對三支半」，也不時有人起鬨，比如狸貓王說：「如果沒有喝出那一支是海盜酒，那麼這個就……」，我也不知道會怎樣，因為那句話始終沒講完，一直在「那麼這個就」跳針；聖E大在中間品飲時，也是一直重複著「這酒，很明顯啊，就是那個啊」，從頭到尾是那個，我們也都不知道……

好吧，上一段是來亂的，但喝過第一輪後，才發現猜酒頗有難度（但也來不及了）。酒的筆記和自己的猜測如下：

1. 酒液呈頗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較濃郁的皮革、木材、墨汁、樹葉、香料草香氣，略帶一些森林底層、紙板、奶油香氣，香氣略感複雜度，果味已有些褪去，泥土、木材系香氣為主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頗重，單寧量多而感覺有澀度，有些沉悶感，口感有些均衡、酸度頗足，口中以木材、泥土、皮革、一些樹葉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試了一個多小時，都有些沉悶感，而且果味不足，總覺得是Merlot為主，故胡亂猜它是Belair。
2. 酒液呈深不透光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略濃郁的皮革、森林底層、泥土、黑醋栗香氣，略帶一些黑莓果、奶油香氣，香氣幾無複雜度，有些悶沉感，中段有些明顯Cab香氣。入口時感覺度，酒體頗重，單寧量頗多而感覺有澀度，口感均衡且隱有一些強勁感，有些細緻風格，中段酒略醒開後略較不強勁，口中以木材、森林底層、黑醋栗、一些陳皮、一些皮革、一些黑莓果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有著頗好、頗欣賞的均衡感，也同樣是Cab為主的酒，果味一直不重而猜它是Sociando-Mallet。
3. 酒液呈頗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較濃郁的香辛料、黑醋栗、燻烤、橡木、紅莓果香氣，略帶一些青椒、涼草香氣，香氣略感複雜度，一開始頗規矩，醒約半個多小時後漸變得奔放甜美些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略重，單寧量多而感覺有澀度，口感有些均衡、帶些細緻口感，有結構感，口中以黑醋栗、香辛料、燻烤、橡木、樹葉、一些涼草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結構感頗好，一開始也頗節制，至中段才慢慢確認是新世界的海盜酒Mosswood。表現頗好，而且不過份甜膩，現喝正好的酒，且頗喜歡。
4. 酒液呈深不透光的紫紅色，邊緣泛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較濃郁的奶油、皮革、黑醋栗、黑莓果、泥土、橡木、樹葉香氣，略帶一些藥草香氣，香氣略感複雜度，頗均衡、有些節制的甜美感，風格鮮明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頗重，單寧量頗多而感覺有澀度，頗為均衡、節制的口感，有一絲甜美，有結構感，現在還有些年輕，口中以奶油、黑醋栗、皮革、陳皮、黑莓果、一些橡木、一些樹葉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頗明顯的Cab為主，但有著頗剛好的均衡感，直接猜它是Léoville Poyférré；現在喝雖然已逐漸適飲，但還有些早，可以再放一陣子，是做得隱有強勁、風格鮮明、且均衡的好酒，是這天最喜歡的酒。
5. 酒液呈頗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較濃郁的皮革、藥草（陳皮）香氣，略帶一些燻烤、樹葉、涼草、菸草香氣，香氣略感複雜度，果味有些褪去，隱有一些強勁感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頗重，單寧量頗多而感覺有澀度，口感偏強勁、略帶些直接奔放，略有結構感，口中以黑醋栗、皮革、一些燻烤、一些涼草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有些強勁的Cab風格，而直接猜它是Pontet-Canet；現在正好喝的酒，可持續約一個半小時，後來則緩慢地變得單調了。
6. 酒液呈頗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紅色、略偏磚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略濃郁的花香、泥土、橡木香氣，略帶一些涼草、紅莓果醬香氣，香氣幾無複雜度，果味有些褪去、單調些，一開始略感沉悶，後來覺得已漸走下坡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略重，單寧量多且己釋出而感覺有澀度，口感圓潤、隱有一些討喜感，口中以花香、墨汁、泥土、橡木、一些燻烤、一些黑莓果醬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目前已適飲的酒，明顯Merlot為主，有些老態故猜是96 La Fleur-Petrus；一開始香氣就帶些花香，一直持續到最後，但已不需再放，後段更有些無力感。
7. 酒液呈頗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紅色、略偏磚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較濃郁的花香、紙板、皮革、紅莓果、黑莓果香氣，略帶一些泥土香氣，香氣略感複雜度，一開始略感沉悶，略醒後泥土感略重些，不過分奔放的均勻感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略重，單寧量多而感覺有澀度，口感圓潤、但酸和單寧有些隱藏，一開始有些單薄，口中以紅莓果、皮革、甘草、一些泥土、一些花香、一些青椒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風格和1號酒有像，一樣亂猜是Rauzan-Ségla；中段略少些變化。

答案揭曉，只對三支，有些酒的表現只能用「詭異」形容。有猜酒的最多只對三支，反而自願放棄、投降對一半的，居然還最嬴哩！真是什麼跟什麼……好吧，酒單如下：

1. Château Pontet Canet Pauillac 1995
   WA:92; WS:94; D:4
2. Château Rauzan Ségla Margaux 1995
   WA:90; WS:93; D:4
3. Moss Wood Margaret River Cabernet Sauvignon 1996
   WA:93
4. Château Léoville Poyférré Saint-Julien 1996
   WA:93; WS:88,90; D:4
5. Château Sociando-Mallet Haut-Médoc 1995
   WA:90; WS:91; D:4
6. Château La Fleur-Petrus Pomerol 1996
   WA:89; WS:87
7. Chateau Belair (Dubois-Challon) Saint-Emilion 1995 (Premier Grand Cru Classé B)
   WA:86; D:4

依照這次品飲的結果，1995或1996 Bordeaux紅酒已逐漸進入適飲期，算是印證了「十年才能喝」的說法。這次所試的七款酒，個人覺得都已適飲，扣除3號、6號、7號酒，其它酒都還有陳年實力。依照自己的口感而言，這些酒的果味都有些少，口感仍集中，有可能是沉悶了、喝到了尷尬的時候，也許日後某些酒可以再印證一下。另外，酒莊的風格不甚明顯，應是自己的功力不足，這回刻意挑的1995和1996都是Bordeaux頗好的年份，尤其1995的Merlot、1996的Cabernet Sauvignon表現都很精采，不少酒莊調配一軍酒時，1995 Merlot比例和1996 Cabernet Sauvignon比例會提高，也因此而有些掩蓋了酒莊的風格吧。

再回來看看猜酒的結果，海盜酒Moss Wood的表現可圈可點，而且中段有明顯新世界紅酒的甜熟莓果，酒友C說它有明顯的藍莓果味，是新世界Cab的特色之一，這裡的葡萄皆較成熟，故容易產生甜熟莓果香氣；Léoville Poyférré由Michel Rolland作釀酒顧問，酒質濃郁得多，Rolland的風格也較明顯，表現頗好，也是這天我最喜歡的酒；La Fleur-Petrus則是因為它的老態而猜對，1996的右岸並不是好年份，目前應已適飲了，應是喝到最好的時候吧。

最讓人跌破眼鏡的是1號酒Pontet Canet和2號酒Rauzan Ségla，年份喝過不算少的Pontet Canet，但沒喝過這麼沉悶的版本，一開始時香氣頗好，但中段卻變得頗沉悶，幾乎找不到它獨特的香氣；Rauzan Ségla也是奇妙，除了隱藏的細緻感，果味實在夠少的了，喝不出來是細緻感足、隱藏著強勁風格的Rauzan Ségla；Belair則是喝都沒喝過，實在無從猜起，但水準表現不俗，年份的好壞多少對酒有些影響的。

有仔細看的話，就發現我少提了一支酒，這支酒現在買不到（可能買到的價格也不優），但卻是這次認真會另一支讓人驚豔的好酒──Sociando-Mallet 1995，堪稱此次認真會裡C/P值最高的酒，超過一半的人票選它是自己最喜歡的酒，但入手價頗低，目前正好喝，還只是間中級酒莊（Cru Bourgeois）哩！雖然，它其實可稱是最好的中級酒莊，其實它到2003年時，莊主也很「性格」地把Cru Bourgeois拿掉了……

最後閒話家常時間，有會前會和會後會，心得從缺，就只列酒名了，會後會則到新生南路「莫宰羊」吃飯，最後再到紫藤蘆喝茶聊天，也是舒服愜意的一晚：
Bodega Numanthia Toro Numanthia 2002
Antonin Rodet Bourgogne A. Rodet 2006
Domaine René & Vincent Dauvissat Chablis Premier Cru Fôret 200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