認真會──2005 Chambolle-Musigny......(2008.11.08)

這個月認真會主題為「2005 Chambolle-Musigny村莊級」，正是主辦人的最愛，也是我喜愛的Bourgogne村莊之一。主辦人找了五支村莊級紅酒，也都是一時之選，地點選在宏鑫酒坊，是個溫暖的小地方，提供頗好的Riedel酒杯，正好這天下雨，我沒有帶杯子出門，用著仍是手頭習慣使用的酒杯，著是美事。And，這次的照片和以前有點不一樣，1號到5的酒是由右到左的順序，喝到忘記重排成習慣的樣子……

Chambolle-Musigny這個知名的村莊位在Côte de Nuit，從北到南的數個產酒村莊主產Pinot Noir紅酒，有頗好的水準，而且各村莊的特點又不同，正是一試Pinot Noir不同特性最好的地方，而Chambolle-Musigny正是最能表現Pinot Noir細緻高雅的一面。2005年的Bourgogne紅白酒，是個不論英美酒評家皆極力讚揚的世紀年份，酒價當然也扶搖直上，但要如何形容「2005 Bourgogne紅酒」的特性卻是一難，有人認為是「1990以後最棒的年份」，依照我自己短淺粗陋的心得，2005 Bourgogne紅酒是數個年份的組合，有2002的剛勁、2003的豐沛（連帶也有高酒精度）、1999的甜熟，不少酒在年輕時即已好喝。儘管如此，我個人卻不怎麼喜愛2005 Bourgogne紅酒，原因之一是價錢，其次是風格，它的果味偏重、風格偏強勁奔放，不少酒莊佐以高比例或高度烘烤新桶，努力把酒質做到飽滿雄厚，卻少了些隱藏其中的細緻和均衡，酸度雖高但酒精更高，並不是我喜歡的風格，也許我沒有喝好酒的命吧……

要把酒做得濃郁有許多方法，延遲採收、低溫浸泡、延長發酵、甚至使用人工濃縮等，尤其是全球化的影響，許多法國酒都想把酒做得濃郁，以便外銷至全世界，但和這些主流葡萄酒追求的雄厚豐美不同地，對於Chambolle-Musigny，我正是喜歡它的細緻高雅，細緻不代表單薄柔順，而是一種精巧的變化，不過分濃膩厚重強勁雄渾的舒服，卻又能持續集中。不論是氣候暖化，抑或是人為濃縮，紅酒（尤其是新世界的Pinot Noir）釀得濃郁、重果味，細緻高雅的Pinot Noir反而越來越少、也越來越難找了。

這次的五支酒都是知名酒莊或酒商，Joseph Drouhin在Bourgogne排得上是十大酒商之一；Jacques-Frédéric Mugnier在Chambolle-Musigny更是知名酒莊之一，他們的Musigny和Les Amoureusses也是世人追逐的名酒之一；Alain Hudelot-Noëllat的莊主Alain是白手起家的實例，酒莊位在Vougeot；Anne Gros是Vosne-Romanée村知名的Gros家族酒莊之一，本有一定的水準；Jean-Jacques Confuron位在冷門的Prémeaux（Nuits-Saint-Georges AOC最南處），採用有機方式種植。依照認真會的傳統，全用黑布套矇瓶品飲，除了猜酒，也可找出自己喜歡的酒款。酒的筆記如下：

1. 酒液呈略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粉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泥土、覆盆子、皮革、小紅莓香氣，略帶一些泥土、森林底層（樹葉）香氣，香氣強度適中，略感複雜度，略帶些酒精感，一開始香氣感覺頗好，後來卻變得沉悶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略重，單寧量多而感覺有澀度，有緊緻、微帶一些強勁口感，但略帶些許酒精感，略有結構感，口中以泥土、覆盆子、泥土、森林底層、一些烏梅、一些泥土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一開始沒多久香氣就變得沉悶，也沒有特別覺得漂亮的香氣，猜它是Joseph Drouhin；沉悶得太久，無法估算是沉睡還是再起不能了。
2. 酒液呈略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粉紅色、略偏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燻烤、覆盆子、小紅莓香氣，略帶一些奶油、涼草、皮革、泥土香氣，香氣強度適中，略感複雜度，算是強勁微帶奔放的風格，桶味有些重，中後段還有紅莓果醬香氣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適中，單寧量略多而感覺有澀度，有些細緻感，且隱藏些許強勁口感，略有結構感，口中以覆盆子、泥土、橡木、燻烤、一些皮革、一些涼草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醒後變得有些強勁，仍帶些細緻感，中後段的紅莓果醬香氣而猜是Anne Gros；可以再放一陣子，現在有些早。
3. 酒液呈略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粉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皮革、覆盆子、小紅莓香氣，略帶一些涼草、泥土、紅莓果醬、森林底層香氣，香氣強度適中，略感複雜度，有些甜美、集中感，層次值得把玩，後來還變化一些可愛和細緻感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略重，單寧量多而感覺有澀度，有些強勁口感、略帶一些奔放，略有結構感，口中以皮革、覆盆子、小紅莓、一些泥土、一些森林底層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一開始有些沉悶，後來細緻感跑出來，隱有的奔放感和一開始的森林底層、泥土香氣，而猜它是Jacques-Frédéric Mugnier；現在已頗好喝，而且能再陳放一陣子。
4. 酒液呈略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粉紅色、略偏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泥土、皮革、森林底層、覆盆子、小紅莓香氣，略帶一些皮革香氣，香氣強度適中，略感複雜度，有些協調感，現似已好喝了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略重，單寧量多而感覺有澀度，單寧有些抓口，有些強勁、隱有一絲粗獷感，略有結構感，口中以皮革、覆盆子、小紅莓、森林底層、一些泥土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。現似已開始好喝，桶味有些點綴，原想猜是Anne Gros，中後段發現輕飄的紅莓果和燻烤桶香，而猜它是Hudelot-Noëllat；現在已不錯了，可能再放不會更好，但有不錯的持續力。
5. 酒液呈略深的寶石紅色，邊緣泛粉紅色，液面晶亮。有著略濃郁的燻烤、橡木、覆盆子、小紅莓香氣，略帶一些皮革、奶油香氣，香氣略感複雜度，有些協調感，桶味有些重且有討喜感。入口時感覺有酸度，酒體略重，單寧量多而感覺有澀度，口感略帶甜美且隱有一絲強勁，略有結構感，口中以燻烤、橡木、奶油、覆盆子、一些泥土、一些皮革香氣為主。尾韻長度適中，帶甘口感。一直表現著討喜感，而且後來表現得更奔放、討喜些，果醬甜美感搭配略重的酒體，非常適切且讓人期待。

有發現到嗎？沒有人猜5號酒，若是一開始猜，我也必定猜錯，感謝某位好奇心旺盛的酒友，搶先把它的衣服扒掉，所以少猜一支酒，成績不會那麼難看。剩下的四支酒，只猜對兩支，而且最貴的酒居然猜錯了。第一輪喝完就把1和3歸為一組、2和4歸為一組，找出口感較重的2號酒猜它是Anne Gros，再找出4號Hudelot-Noëllat；把最貴的酒猜3號，順理成章猜它是JFM，再用消去法猜1號是Drouhin，結果……酒單如下：

1. Domaine Jacques-Frédéric Mugnier Chambolle-Musigny 2005
   WA:90-92; BH:89-91(O)
2. Domaine Anne Gros Chambolle-Musigny "La Combe d'Orveaux" 2005
   BH:87-90
3. Joseph Drouhin Chambolle-Musigny 2005
4. Domaine Alain Hudelot-Noëllat Chambolle-Musigny 2005
   T:87-89; BH:87-89
5. Domaine Jean-Jacques Confuron Chambolle-Musigny 2005
   BH:88-90(O)

居然猜錯JFM，看來是喝得機會太少（雖然好像沒什麼人相信），不過當黑布套揭開的時候，「這不是JFM」同時應聲而出，完全喝不出這樣的一支酒如值七千元牌價，更不懂為何它是JFM；且我無法只猜錯一支酒，依據「鴿籠原理」，Drouhin也一起猜錯，這美麗的錯誤，也讓大家對這支酒刮目相看，做得這樣棒，棒到大家會覺得它應該會很貴。JFM不像JFM（而且後面變得更沉悶），Drouhin不像Drouhin，反而Anne Gros和Hudelot-Noëllat就像自家風格了，都是桶味較重的酒莊，但Hudelot-Noëllat的酒總有著較重的泥土味，且中段感覺到酒體變得略較輕薄，正是它們家的風格，Anne Gros畢竟位在Vosne，且習得釀酒技術也差不多，風格仍以強勁略帶奔放的風格為主。JJ Confuron則是一開始就知道答案的酒，但喝過的經驗值太少（Drouhin也是），一開始應該也猜不到吧……

另外這五支酒都沒有心中所想Chambolle-Musigny的模樣，五支酒幾乎寫不出什麼「細緻」或「優雅」，而且五支酒共同的特色，居然都是明顯的年份特色，2005年的強勁豐沛蓋過地塊細緻感，似乎不能說是Chambolle-Musigny的好年份；而且在考量價錢因素後，Anne Gros和Jacques-Frédéric Mugnier只有「貴到爆」可以訴說心中的感想了。2005 Bourgogne帶動了價錢上揚，也帶動了許多酒的水準，但高級酒莊的水準卻似乎到頂了，也許喝不到高級酒莊的好，也是我對這個年份失望的原因之一吧……